本研究文章由 ThePASS 團隊呈現，我們對來自 Snapshot 的 feems 進行校對，衷心感謝。ThePASS 是一家開創性的 DAO 聚合器和搜尋引擎，在為 DAOs 提供洞察力和分析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
（前情提要：深度理解Lido治理：權力結構中的相互制衡 ）
（背景補充：Tornado Cash 駭客發起「歸還治理權」提案，社群氣憤又無奈：被耍著玩 ）
源於對中心化金融機構的不信任，Crypto 使用區塊鏈、密碼學、共識協議、智能合約等機製設計，在傳統世界之外搭建出一套無需信任的數位化基礎設施。這套去中心化基礎設施除了衍生出 DeFi、NFT、GameFi 等創新應用之外，還實現了一類新型的組織協作模式 DAO (Decentralized Autonomous Organization)，其管理和執行規則以智能合約的形式編碼在區塊鏈上，以一種比傳統組織更分散、更透明和信任最小化的方式來做出集體決策。
由於區塊鏈及 Token 的可程式設計性，DAO 誕生短短數年，已經為治理問題貢獻了豐富的方案，而 DAO 組織較低的試錯成本，也為不同治理機製提供了一個實驗的舞臺。本文以當下 DAO 最常用的治理工具 Snapshot 為切入點，梳理 DAO 治理現狀，闡明 DAO 治理領域的一些最新發展。
DAO 治理基礎
當前 DAO 治理幾乎等同於對提案投票，通過賦予每個人投票權來避免 DAO 成為獨裁政權或停滯不前。主要可分為兩種：鏈上治理和鏈下治理。
鏈上治理完全允許在鏈上，開源的治理合約（OpenZeppelin / Governor）根據代幣持有者的投票結果自動執行提案，無需受信任的第三方，是迄今為止最接近 DAO 名稱的實現。然而，鏈上合約需要大量的交易和審計成本，對參與治理產生巨大抑製，嚴重製約了 DAO 的擴充套件和增長。
鏈下治理將投票與鏈上執行脫鉤，在鏈下投票完成後，一組值得信賴的人（通常是 DAO 的早期成員或大戶）稱為簽名者負責在鏈上執行交易以反應投票。
可以看到，自 2021 年以來，DAO 的數量出現了巨大增長。我們認為，除了其他客觀因素外，Snapshot 的出現發揮了重要作用。
Snapshot
Snapshot 是目前 DAO 最常用的鏈下投票平臺。關於可用投票選項的數量、如何計算投票權、如何計算投票、設定投票參與人條件、使用哪種型別的代幣、投票持續時間等引數，Snapshot 提供了大量的可定製性和靈活性，對那些隨著時間的推移調整其投票方式並需要高可定製性的協議特別有用。
如果一個 DAO 想使用 Snapshot 來處理提案投票，他們需要通過 ENS 在 Snapshot 上建立組織帳戶 Space。Space 是與 DAO 相關的所有提案的中心，也是使用者的資訊來源，允許管理 DAO 成員的角色（Controller / Admin / Author）並自定義提案和投票設定。
概覽
通過對 Snapshot 的資料分析可以看出 DAO 的活動趨勢。自 2020 年底以來，Snapshot 已經產生了近 2 萬個 space，超過 5 萬名作者提交了近 13 萬份提案。此外，它還吸引了超過 260 萬名投票者，這些投票者投出了約 2000 萬張選票。在過去的一個月裡，有近 4k 個活躍空間和 60 萬投票者，相當於紐約市人口的十分之一！然而，僅在 2022 年，美國新成立的公司數量就達到 170 萬家，是 DAO 數量的 100 倍。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從 2021 年初開始，每月新建和活躍的 Space 開始緩慢增加，並在 11 月開始迅速增長，並 2022 年和 2023 年上半年依舊維持在較高水平，同時每月活躍的投票者和投票數都在持續增加。2023Q2 以來投票數和新增 space 的激增可能有部分源於投票礦工，將在後文展開討論。
受各類黑天鵝事件影響，DeFi 的 TVL 和 NFT 交易量在 2022 年夏季開始有大幅度下降，但 Snapshot 裡新增和留存 Voters 並沒有跟隨下降，反而均保持穩步上升。相較於受市場週期影響劇烈的 DeFi 和 NFT，即使是在整個加密市場較為沉寂的時間，DAO 依舊彰顯出韌性與活力。
Space
建立一個 Space 很容易且幾乎不需要任何成本，顯示出 DAO 的無許可性。這種新的組織形式為人類協作提供了新的正規化，涉及社交、協議、投資、創作者、服務等多種型別，並預計將擴充套件至更多未知領域。
下圖中可以看到，活躍的 DAO 集中在頂級的 DeFi 和 Crypto Infrastructure 專案。Stargate DAO 的 voters 累計已有 655k 人，接近世界上最大僱主沃爾瑪僱員人數的三分之一。下圖中可以看到，在治理（投票人、票數）方面，頂級 space 主要集中在 DeFi 和基礎設施專案中。頂級 space 主導了大部分治理活動，顯示出 DAO 的頂級效應。提案數量集中在 1 到 500 之間；提案數量過多或過少都可能意味著治理效率低下。
不同 DAO 的不同性質導致提案和投票活動水平差異。Stargate DAO 的票數和投票人數最多，擁有令人印象深刻的 65.5 萬投票人，接近全球最大僱主沃爾瑪員工總數的三分之一。DeFi 貸款協議 Aave 涉及頻繁的引數更新和協議改進，因此提案數量較多。儘管投票人數較少，但 Aave 在累計總票數方面排名第二。
對 Space 進行更深入的資料分析後發現，會發現大多數 Space 都屬於「無意義 DAO」，只有極少數（少於 10 個）關注者、提案和投票者，並且缺乏網站或社交媒體地址等基本要素。這些 DAO 可能是由投票礦工建立的（用於空投，如 Gitcoin Passport），很少提交提案，或者充斥著毫無意義的提案，如「BTC 會跌破 30,000 美元嗎？」或「2022 年第二季度加密貨幣市場看漲嗎？」或「你們都參與空投了嗎？」如果將超過 100 名投票者定義為積極活動的 DAO，這個數位大約為 2k。
Proposal
大多數 Space 只允許限定的作者提交提案，因此提案數量與活躍空間數量的變化規律相似。2021 年增長緩慢，2022 年保持穩定，2023 年第二季度出現明顯增長。
Voters
投票人和投票數一直保持穩定增長，相對不受外部市場條件的影響。此外，現有投票人的逐步積累也反應了真實使用者（排除投票礦工）的擴大。
Network
網路中 DAO 的活躍程度可以一定程度上顯示網路的採用度和 DAO 的偏好。從網路的角度分析，不論是按照活躍的 Spaces 數還是投票數，以太坊無庸置疑一直拔得頭籌，佔據 70% 左右的份額，這和其在區塊鏈的領先地位保持一致。
2022 年之前，Alt-L1 例如 BNB、Polygon、Avalanche 每月投票數一度佔據較大份額。從 2022 年年初開始，Layer2 例如 Optimism 和 Arbitrum 開始嶄露頭角，削弱 Alt-L1 的發展勢頭。2023 年 2 月後 Optimism 每月投票數大幅下降，可能和其治理空投結束有關。
Voting Systems
DAO 治理的主要挑戰之一是設計有效的投票機製，即定義了使用者如何投票以及如何計算最終結果。Snapshot 已經支援包括 Single choice、Basic、Weighted、Quadratic 等在內的投票系統，可在 Space 設定或單個提案級別進行配置。然而，根據不同投票系統投票數和提案數的份額的資料分析，簡單的 Single-choice voting 和 Basic voting 是最受歡迎的投票系統，佔據了 90% 以上的份額。這表明，DAO 使用者仍然喜歡最簡單的投票方式。
雖然簡單的機製易於使用，但也可能會帶來靈活度差、參與度低等諸多問題。新穎的投票機製若想獲得採用，可能需要依賴於長時間的使用者教育，從而有效發掘群體智慧與群體資源，為組織目標而服務。
Voting Strategies
投票策略是一組用於計算使用者投票權的條件，使 Snapshot 能夠計算對給定提案的最終投票結果。策略在 Space 設定中定義，每個空間最多可選擇八種投票策略。Snapshot 有 400 多種投票策略，預設策略是 erc20-balance-of，它為每個使用者計算預定義的 ERC20 代幣的餘額。
按照投票數量，策略並沒有呈現單極化，而是呈現出多樣化的豐富性。即使是最受歡迎的策略 erc20-balance-of 也只有不到 20% 的份額，且隨著時間逐漸降低。erc20-balance-of-delegation、erc721、ticket、mulitichain 等多種多樣的投票策略保證了不同型別不同目的的 DAO 按照組織特性自定義權力分配機製。這些有趣的投票決策策略將經過市場的檢驗和競爭，啟發人們對 DAO 治理機製的創新和探索。
值得一提的是帶有委託功能的投票策略的興起。DAO 相較於私營公司，儘管也需要具有號召力的社群領袖和高效的執行力，但民主應該優先與效率。但這就必定導致參與度降低，並且它不會賦予具有更多專業知識的人更多的權重。委託投票允許選民將他們的投票權委託給其他可能有更多時間調查提案的個人，通過代理參與治理。使用帶有委託功能的投票策略的投票數在 2022 年年底開始迅速提升，短短半年已經佔據所有投票數近 50% 的份額。
細分到具體的 DAO，以與 NFT 相關的 Apecoin DAO 和與 DeFi 相關的 Balancer 為例。在這兩種 DAO 中，使用委託策略的投票比例都在緩慢但穩定地逐漸增加。
值得注意的是，儘管使用委託策略的投票權所佔比例較小，但在過去一年中，使用委託策略的投票權所佔比例卻出現了大幅飆升。現在，Apecoin DAO 通過委託獲得了超過 50% 的投票權，而 Balancer 的這一比例甚至超過了 90%。從長遠來看，委託很可能成為 DAO 投票策略的預設選擇。
總結
在本文中，我們選取 DAO 治理中最常用的投票工具 Snapshot 來分析 DAO 的發展。與公司等傳統組織形式相比，DAO 無論是在活躍的 DAO 數量上還是在參與者數量上都還處於起步階段。
不過，我們也觀察到，DAO 的活力並沒有受到加密貨幣市場波動的影響。DAO 正在從頭開始重新定義人類的組織結構和政治體系，其迭代速度比傳統歷史程式快一千倍，Snapshot 中對投票策略的創新和探索就體現了這種進化的一個方面。
DAO 的治理設計已經超越了區塊鏈的技術邊界，回歸到人類組織結構的基本思路。我們認為，DAO 的根本目的是通過技術降低組織協調的成本。一旦我們掌握了核心「基元」，DAO 運營創新的大門就會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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