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Web3 中，「直接領導」與「去中心化治理」成為專案常見的兩種走向，而兩者分別有何優劣，本文將介紹加密專案的權力分配。本文源自 Praxis 共同創辦人 Dryden Brown 所著文章《Manufacturing Consensus》，由 MetaCat 編譯、整理。
（前情提要：為什麼說Web3 Intents(意圖)是下一個加密新敘事？ ）
（背景補充：a16z：DAO 的治理困境與馬基雅維利主義 ）
加密貨幣面臨去中心化的威脅，去中心化是將權力從直接領袖轉移給意見領袖的過程；意見領袖影響代幣持有者的投票偏好。 意見領袖的數量較少，因為他們在跨專案上具有影響力。因此，當專案去中心化治理時，它實際上在整個行業中集中了權力。這使得加密貨幣更容易受到攻擊和控制，因為只需要捕獲較少的人，而他們的分佈可以由他們使用的社交平臺的所有者來擴大或限制。如果我們能夠理解這些去中心化的風險，我們可以減輕它們。最後，我們應該制定一個促進該行業長期發展和增長的監管環境。
感謝 Vitalik Buterin、Tarun Chitra、Sreeram Kannan、Arthaud Mesnard、Maxwell Tabarrok、Robert Drost 的回饋。
為什麼要去中心化？
加密貨幣專案總是從集中化治理開始的，專案始於一個願景，試圖實現這一願景，由一個由直接領袖領導的個人或團隊執行，直接領袖會決定關於戰略和資源分配的決策。
通常，戰略或產品設計的一部分涉及發行代幣。代幣通常是對專案創造的價值份額的一種流動的、可交易的索賠。去中心化是指直接領袖將決策權（權力）從自己轉移給其代幣持有者的過程。代幣持有者對專案應該做什麼：戰略和資源分配進行投票。
那麼，為什麼直接領袖在發行代幣時要去中心化呢？去中心化對一個組織會帶來一些成本 —— 決策速度較慢，由下層人員做出，他們不需要對糟糕的決策負責，這就是為什麼公司不以這種方式運作的原因。這些成本正在整個行業內感受到。離開 Gitcoin 的直接領袖 Kevin Owocki 後來回來，描述了 「創辦人回歸」 的更廣泛趨勢，以解決去中心化引起的組織功能失調問題。隨著治理變革的推動力增強，MakerDAO 的 Rune Christensen 在 2022 年寫道：
「 治理流程和政治動態… 與有效處理複雜的現實世界金融交易的實際情況根本不相符。」
專案進行去中心化通常是因為這是發行代幣的監管要求，這是豪威測試（Howey Test）的隱含規定。豪威測試（Howey Test）認定大多數幣如果宣稱來自一個 「共同企業」（直接領袖和團隊）的價值，就被視為證券。如果代幣被判定為證券，將給直接領袖和團隊帶來巨大的監管困擾和支出。除了代幣可以實現的功能性產品可能性外，去中心化還帶來以下好處，影響了去中心化的決策過程：
- 早期持有者的流動性；比股票市場和監管更少的市場關注；比首次公開募股便宜。
- 通過流動的資本市場解鎖了新的所有權需求，增加了融資可用性和專案價值；比傳統金融（tradfi）股票市場更少的市場和監管關注；比首次公開募股便宜。
- 將代幣分發給客戶、供應商等，利用代幣作為吸引使用者和在協議上構建的團隊的一種獲取成本（CAC）和留存策略；相較於首次公開募股（IPO），成本更低，而且受到的限制更少。
- 代幣發行者可以在代幣成功後停止工作，享受代幣發行所帶來的好處。
這些好處是實際的。儘管這個行業對此有一些懷疑，去中心化最終的理由可以讓他們瞭解到：盲目模仿比特幣的去中心化可以積累品牌的價值，從而實現合法性。放權常被視為崇高，但實際上，它通常只是一種因經濟動機而放棄責任的藉口。
專案之所以選擇去中心化，是因為根據美國的監管要求，這樣做具有強大的經濟動機，併為他們帶來了合法性；但他們必須承擔專案內組織效率下降的成本，也為整個行業的權力集中付出了代價。
延伸閱讀：「對不起，我們失敗了」多個專案宣布倒閉，加密行業死亡潮來了？
製造輿論
當專案去中心化時，直接領導名義上是在把權力交給代幣持有者，但實際情況是否如此呢？不是的 —— 去中心化是將權力從直接領導者轉移到輿論領袖手中。
選舉無法準確表達選民的偏好，因為在民主制度中，選民更願意將權力委託給輿論領袖。 輿論領袖是那些影響選民對專案看法的人，因為他們被視為比選民更瞭解專案、行業或話題，因此他們的觀點和建議更有分量，也許更明智，肯定更具有合法性。 輿論領袖通常是前直接領導者，但有時他們是另一個專案的前或現任直接領導者。藉助代幣持有者的信任賦予他們的權力，輿論領袖控制了影響選民偏好的資訊流。 通過控制資訊，輿論領袖決定了投票結果；有時輿論領袖通過正式的代表系統擁有明確的權力。 通常像以太坊這樣的一級鏈（L1）擁有健全的鏈下治理系統（例如 EIP），在投票之前進行了充分的討論，但投票正式決定了擬議更改的命運。
這一動態最著名的描述出現在喬姆斯基和赫爾曼的《輿論的製造》中。他們認為，大眾傳媒是美國政府的宣傳工具，大眾傳媒控制資訊流，因此它決定了投票結果。今天，有一個更廣泛的獨立輿論領袖網路在社交媒體上嶄露頭角，但他們仍然感受到政治力量的壓力。此外，獨立的輿論領袖受到直接領導者的支配，後者控制著他們用來傳播觀點的社交媒體平臺。如果社交媒體平臺去中心化，這個問題將進一步加劇。 埃隆（馬斯克）展示了直接領導的潛力，作為能夠擺脫輿論領袖影響的人。
尋求損害專案或行業的對抗性行為者將在專案的內部邏輯範圍之外運作（拜占庭參與者）—— 他們不會試圖竊取錢或代幣，而是試圖製造混亂，以建立一個根本問題：行業功能障礙和潛在崩潰。如果加密正在從某個行為者那裡獲得零和政治權力，這種反應是合理的。
這個教訓是：如果一個對抗性的行為者（也許是敵對政府或其他不一致的利益團體）想要控制加密，他們會：
- 激勵專案去中心化（用財政或社會資本）。
- 鼓勵意見領袖中心化（可能使用社交平臺作為槓桿）。
- 藉助具有影響力的意見領袖來合作影響重要專案。
這比操控這些專案的團隊要容易得多，因為意見領袖具有跨專案的影響力。去中心化的結果是一個更脆弱的行業，存在明顯的致命弱點。
延伸閱讀：V 神自爆：以太坊L2和Rollup「皆有後門」，去中心化與安全性如何平衡？
專案的命運：充滿活力或瀕臨崩潰
以太坊在正式上是去中心化的，但它是一個活躍的主導專案：它由一組高合法性的意見領袖積極領導，包括其創辦人 Vitalik。幾乎沒有跨專案的影響，因為核心開發團隊沒有留下權力真空。很難找到一個非以太坊意見領袖，以太坊的人認真傾聽。在更廣泛的以太坊生態系統中，二層擴容深受以太坊核心開發人員的影響；考慮到它們的去中心化主要來自與基礎區塊鏈網路（L1）的深度關聯，這似乎是不可避免。這凸顯了對第二層擴容方案（L2）的一種攻擊方式，會導致 L1 網路不再那麼活躍。
死掉的主導專案是那些去中心化的專案，其創辦人不再參與，而是真正地退休了。這留下了專案內的權力真空，使專案容易受到外部影響。
死掉的主導專案很難復活，由意見領袖主導的專案很難轉變。很難有動力執行所需的轉變，以獲得重大的第二階段或第三階段，因為作為一個新的潛在的活躍主導者，在專案內爭取社會資本是一個艱難的過程，沒有明確的機制來獲得與執行長級別工作相當的經濟激勵，即代幣，更容易的方法是簡單地啟動一個新專案。
威脅專案成長的路徑
許多專案都有一個類似比特幣的最終願景：一個在網際網路上永遠執行的自治、不可變系統。值得花一些時間來欣賞這些系統的賽博朋克風格和歷史成就，但是，將一個專案引導到崇高的高度需要領導力 —— 如果科技的歷史教會我們任何事情，那就是使用新技術的新專案將取代舊專案，特別是如果沒有一個高度合法的領導者來應對克里斯滕森式的顛覆。 過早去中心化並不是通往永恆的路徑 —— 它是通往更快滅亡的路徑。
意見領袖主導的專案很難在發展的後期階段取得巨大成功（第二階段或是第三階段），這為新進入者創造了更多機會。想像一下，如果 Facebook 在實現市場適應性（或達到 10 億 DAU）後分散到 Facebook Protocol，那麼 META 就不會是一家價值 8000 億美元的公司，因為意見領袖不會引導代幣持有者投票支援 「定價過高」 的 Instagram 收購，當然也不會投資於元宇宙技術。只有具有馬克・馬克祖克柏的合法性的直接領導者才能做出悖論的決策。在 Facebook Protocol 世界中，Instagram 會從 Facebook 核心產品中獲得使用者注意，而 Oculus 可能正在積極研發元宇宙技術，打造自己的帝國。而 Facebook Protocol 將會逐漸式微。這本身並不是壞事，但它確實表明過早的去中心化會阻礙專案的成長。未完成的使命是一幅令人沮喪的景象，但從更實際的角度看，更小的結果意味著更高的行業資本成本。風險投資機構願意承擔在具有巨大成果的領域進行 「高昂」 交易的風險。
去中心化專案的招聘變得更加困難，由於他們不太可能做出大膽的戰略決策，潛在的招聘人員選擇成為創辦人。擁有如此高度合法性的專案是少之又少，以至於他們傳遞的社會資本超過了使用新技術創立新專案的明顯經濟動機。以太坊基金會的招聘非常成功 – 他們的研究人員可能會通過啟動類似 Avalanche 或 Solana 的新 L1 來賺更多錢 – 但 EF 是個例外。
過早的去中心化導致了更多的專案（這是好事），但更小的結果和更高的行業資本成本（這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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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
請深思去中心化對專案和整個行業所產生的代價。Vitalik 曾寫道，「 小事物被集中控制是好的，而極大事物的集中控制令人恐懼。」 而加密行業中最大的事物就是整個行業本身。我們不應該讓加密走向一個可能會將權力集中並由對立意見領袖控制的地方，尤其是以這個行業建立的高貴理念為幌子。
我們需要能夠建立代幣，而不必排斥掉直接領導。偉大的事物是由具有權威力量和勇於採取大膽行動的傑出領袖在長時間內建立起來的。為了在不誤導去中心化的情況下實現代幣化的好處，我們需要建立一個有利的監管環境。通過這樣做，我們將能夠實現更大的成果，降低加密資本成本，推動行業進一步增長。 更重要的是，我們將增強行業的抗風險能力，消除了一個我們通常忽視的潛在攻擊途徑 —— 即惡意行為者可以利用過度去中心化來危害加密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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